[all珍] 苦难（02）
*本来想弃了，可有小可爱问就又写了
*谢谢喜欢的泥萌😘
*也许故事的结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故事发生时陪在身边的你们……
与金硕珍之前待着的封闭式的实验室不同，金南俊带他来的地方更像是一座偏远破旧的小屋，如果不是屋内摆放的精密仪器，不会有人把这个地方和科研项目联系在一起。
金硕珍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宽大的屏幕上的一长串数据，高强度的工作量和紧绷的精神状态让金硕珍看起来十分疲惫。
“硕珍哥，去休息吧。”
金南俊悄声打开门走了进来。
“是南俊啊”金硕珍分了一点注意力搭话，眼睛依旧十分专注的看着屏幕，“再等等，数据马上就分析出来了。”
“不急于这一时的，硕珍哥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听到金南俊说出的话，金硕珍突然难过的垂下了眼睛，连平时宽阔的肩膀也微微搭拉了下来。
其实金硕珍自己也清楚面前屏幕分析出来的数据并没有什么用处，只会再一次告诉自己的研究方案又失败了而已，可自己当初答应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解开这扑朔迷离的真相吗？
“珍珍，累了就休息。”
朴智旻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伸手抱住了金硕珍难过的身躯。
金硕珍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朴智旻的脑袋，看着离门口不远处的金南俊缓慢的开口。
“南俊，我想和你谈谈。”
“硕珍哥，你想问我什么。”
金硕珍和金南俊并肩走在空旷的土地上，这里除了身后修建的房屋，一眼望去空旷无垠，连天上飞过的候鸟都寥寥无几。
“你觉得，把我留下来真的正确吗？”
金硕珍迫切的看着金南俊，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金硕珍待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每天都质疑着自己继续研究的意义，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制作研究方案，可田柾国依旧昏迷不醒，或许，没有一个地方是需要自己的。
“硕珍哥，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待在这里呢？”
金硕珍听到金南俊的话楞了一下，看着金南俊望着他脸上露出酒窝的微笑，金硕珍一时不明白金南俊想表达什么意思。
“在没有接收智旻之前，我一直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虽然说是组织实验勘察的负责人，不过也是被组织抛弃到荒无人烟的弃子。”
金硕珍这时才回想起来，当时金南俊和自己营救田柾国的时候，郑号锡明显是认识金南俊的。
“所以我现在在他人眼里就是没有希望的挣扎，可我不是依旧坚持到现在了吗。”
作为组织弃之不用的人员，金硕珍难以想象金南俊一个人的生活有多艰难，在他人眼里没有希望的挣扎遇到苦难时有多孤立无援。
“硕珍哥，也许我们现在会失败，会失望，可你一定要坚信，你不能接受的意义，会有人接受。”
金硕珍听着金南俊真挚的话语，良久才从撼动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可能正因为金南俊身上的这份平凡坚韧，才让金硕珍感觉到这份来之不易的强大内心。
“提出让你留下来的是玧其哥，我不过只是投了赞同票。”
提出让自己留下来的居然是闵玧其，这是金硕珍所想不到的，除了在直升机那一面，之后闵玧其再也没有出现在金硕珍面前，可金南俊并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躺着床上的金硕珍辗转反侧，多日高压的工作状态也没能够让他立马入睡。
“珍珍，休息。”
漆黑的房间里突然响起朴智旻的声音，金硕珍受惊般循着声源处看去才发现朴智旻坐在床边。
“智旻，你怎么来了？”
自从朴智旻见到金硕珍之后就尤其喜欢黏着金硕珍，刚见面的那几天朴智旻总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金硕珍面前，每一次都把金硕珍吓一个措手不及，后来金南俊告诫朴智旻不要在金硕珍研究的时候打扰金硕珍，朴智旻才有所收敛。
“珍珍睡不着，智旻哄珍珍睡觉。”
朴智旻回答完金硕珍的问话，就煞有介事的伸出小手轻柔的抚摸着金硕珍的脑袋。
金硕珍被朴智旻故作正经的动作逗得笑出了声，一直紧绷的情绪得到了放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浸出的泪水挂着卷翘的睫毛上，觉得朴智旻虽然一直板着一张小脸却可爱的紧。
困意就这么席卷了金硕珍的大脑，感受着在脑袋上轻柔的抚摸，金硕珍含糊不清的说出一句智旻知道这么神奇的入睡方法好厉害，便闭上了几日未合眼的眼睛，错过了朴智旻脸上闪过的痛苦神情。
“你发送出来的资料并不完整，我认为有很大一部分缺失。”
闵玧其指着屏幕的某一处看着金硕珍。
“我当时把我所研究的资料都发出来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闵玧其看着金硕珍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在思考金硕珍话里的可信度。
“我记得硕珍哥不是还有一个搭档吗，是叫金泰亨是吗？”金南俊在一旁捏着下巴思索着。
“是，我们一起研究的田柾国的实验。”
“你知道他研究的内容吗？”金南俊很快的问了下去。
“我们从来不插手对方的部分。”
闵玧其和金南俊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没有接金硕珍的话，都自顾自的沉默了。
“也许，金泰亨手中的资料才是至关重要的。”
沉默良久，金南俊给出了一个答案。
“什么意思？”金硕珍快速的抛出自己的疑问。
“你研究的是解药，而金泰亨研究的则是毒药。”
闵玧其将屏幕的某一处放大指给金硕珍看。
“这种注入异变药物的实验具有很大的不稳定性，为了控制改造过后人体的心智，就需要一种能起到缓冲效果的药剂，你所研究的部分就是这种解药，当然解药并不准确，我们也无法判断它是否有别的作用。”
金南俊瞬间就明白了金硕珍为何会在组织里待这么久，凭借当时金硕珍知道实验背后的丑恶就毅然离开的态度再到现在除了自己手中的资料就一无所知的神情，知道金硕珍从来就不曾见过黑暗深处的东西。
“我可以再次回到基地，把资料偷发出来。”
“那个基地已经被炸毁了，无人生还。”
金硕珍听见从闵玧其嘴中说出的话，犹如当头棒喝。
基地如何被炸毁，被何人炸毁金硕珍想不到，他只是在想如果自己不逃出来的话，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局面，郑号锡依旧是自己眼中的好校友好领导，金泰亨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偶尔田柾国也能在玻璃容器中睁开眼睛。
可是那座熟悉的基地倒塌在海面的废墟被闵玧其清晰的在屏幕上投影了出来。
金硕珍看着依旧躺着床上的田柾国，接下来要做些什么，金硕珍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目睹金硕珍仓皇冲出门的金南俊转头看着闵玧其，眼中是显而易见的疑问。
“当时你才说希望他能保持中立的立场？”
“他离开了基地是事实，再给点时间。”
闵玧其看着屏幕上倒塌的基地画面回答。
“我们才像是让他看见了黑暗面的人。”
“他总会知道的。”
“为什么让我带出来的是金硕珍而不是别人?”
“我说过了，因为金硕珍和他们不一样”闵玧其顿了顿又说，“你今天的问题很多。”
“我只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金南俊说的这句话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闵玧其像是没听见一般走到了门口。
“金硕珍和他们不一样，和我们也不一样。”
金南俊看着闵玧其关门消失的背影，仿佛在思杵着什么。
“之前不眠不休，现在不吃不喝，你们基地都有这种癖好?”
金硕珍听见闵玧其的话语依旧保持着看着床上的田柾国的姿势一动未动。
“你对我很抵触”闵玧其并不介意金硕珍的沉默，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因为我让你看见的东西?”
“你为什么让我留在这里?”
金硕珍情绪低沉又许久未进食，干涸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古怪又沙哑。
“你无处可去。”
金硕珍又陷入了沉默，就算基地没有炸毁，背上叛逃者的罪名的自己，依旧无处可去。
“我无法信任你。”
“你不需要对我有信任。”
金硕珍听到闵玧其不带感情的回答突然眼含怒意的看着闵玧其，苍白脱力的脸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的通红。
“我们之间做不到信任，我现在所做的事也毫无意义，金南俊告诉我，我不能接受的意义会有人接受，我动摇了，可结果呢，我在基地所做的，这个地方所带来的，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啊！”
闵玧其看着情绪快要达到失控边缘的金硕珍，像是自言自语般开口。
“即使失去了定义意义的能力，也要学会重新接纳自己。”
闵玧其说完那句话就离开了，金硕珍看着屋外空旷的场地觉得和闵玧其的谈话像是一个梦，虚无缥缈，抓不住实质。
“珍珍。”
金硕珍飘远的思绪被朴智旻的呼唤拉扯了回来，转头望过去却发现朴智旻站在金南俊身后露出一双眼睛。
“智旻受伤了，情况不太乐观。”
“怎么了？”金硕珍听见金南俊说朴智旻受伤了就连忙起身查看朴智旻的伤势，平时总爱黏着他的小孩却反常的躲开金硕珍伸出的双手。
“伤势不重，我指的是朴智旻的精神状态。”
金硕珍疑惑的看着金南俊，伸出的手也忘记了收回。
“当初我不是给硕珍哥看了将药剂注射到一群小孩体内当做试验品的报告，硕珍哥才相信我的吗，智旻就是唯一幸存下来的试验品。”
金硕珍的视线在金南俊和朴智旻的脸上来回切换，努力消化着金南俊说出的话语。
在金南俊告诉金硕珍这个实验之后，金硕珍自己也去了解过当时事件的经过，组织以福利院的名义收养过很多孤儿，却在几年后所有孩子都丧生于一场大火。
“收养的孩子都是试验品，组织将这些心智未开的小孩圈养起来，注射药剂之后的孩子们双手染满同胞的鲜血，却对此毫无自知。”
金南俊看着金硕珍固执的握住朴智旻的双手却微微发抖的身体，不由得停下了来叹了口气。
“同胞的鲜血就是自己实力的证明，这样环境下成长的孩子都是病态的，孩子们互相露出利爪，直到成为浴血中的唯一。”
“既然这样，福利院为什么会失火?”
“他们带走了朴智旻，将福利院所有孩子的死亡伪造成了一场火灾，在他们陶醉于朴智旻无异于是一件人形武器时，却发现他们无法控制朴智旻，既然是试验品，那就随时可以丢弃，他们不需要朴智旻，却依旧对朴智旻身上的力量恋恋不忘，不舍得销毁，就扔到了我这里。”
“所以号锡才会说你每年汇报假的数据。”
金硕珍看着想靠近自己却又在抗拒着什么的朴智旻，敏锐的感觉到他和故事里杀人饮血的人不一样。
“智旻乖”金硕珍用力握住朴智旻挣扎的双手，脸上牵扯出一丝温暖和煦的笑容，温柔的哄着，“不舒服的都告诉我好吗？”
“珍珍”朴智旻停住了挣扎的动作，出神般看着金硕珍说，“智旻痛，不想传给珍珍。”
“硕珍哥，或许你可以结束智旻扭曲的过去。”
金硕珍将针管中的药剂小心翼翼的注射到田柾国体内，紧张的连呼吸都放缓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可金硕珍依旧在坚持的等待着什么。
“南俊，田柾国眼皮在动!”
金硕珍欣喜的叫喊出声，脸上难得露出喜悦的神情。
金南俊站在田柾国床前，自然也看见了田柾国的动静，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金硕珍。
金硕珍并不是突然就制订出有成效的研究方案的，自己从那个组织离开之后，金硕珍一味的想把过去的自己否定，在之后的研究方案中总是有意识的逃避自己在基地研究的数据。
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之后，金硕珍脑海回想起闵玧其对自己说过的话，来到这里是有一些思索不透，但无疑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是金硕珍重拾意义的最佳场所。
重新审视自己的金硕珍不再刻意逃避过去的自己，将之前的数据分析出来果然发现了一直困住自己的难题，在过去自己的驱使下，金硕珍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喜悦。
在漫长时间的等待后，田柾国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眼睛。
金硕珍看见田柾国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心中一瞬间充盈着神奇的感觉，和在基地隔着玻璃容器淡淡对望过几眼的感觉不同，这个极少时间清醒的孩子眼睛圆溜溜的盯着自己，仿佛没有经历过注射药剂时痛苦的挣扎，神情全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后续观测就由我接手，硕珍哥去休息吧。”
金南俊一直在旁边协助金硕珍，也目睹着金硕珍为了研究这个药剂劳累的样子，田柾国醒来就代表着研究的成果，金硕珍自然是可以休息了。
金硕珍欣喜之后也感觉到了身体的疲劳，在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隐约听见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别……不要……走……”
金硕珍还是没有去休息，他坐在田柾国的床边撑着胳膊假寐。
并不是田柾国的情况需要自己寸步不离的守着，只是睁开眼睛的田柾国除了自己的接近对于其他人都是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金南俊发现田柾国对自己的接近反应很激烈之后，也叫来了朴智旻接触田柾国，然后靠近的朴智旻被田柾国突然凶恶的表情吓的躲在金硕珍背后说什么也不愿再接近田柾国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场闹剧，金硕珍靠着假寐勉强回复一些体力。
“玻璃……没有了……”
金硕珍听见田柾国发出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因为休息不足的原因，眼白上浮现着一条条红丝。
“嗯，从那个地方出来了。”
田柾国听见金硕珍回答了自己的话，眼睛看着金硕珍过了一段时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开心。”
吐出这两个字的田柾国又闭上了眼睛，安静的样子仿佛自己没有醒过一般，金硕珍知道自己不能急于求成，在确认田柾国又沉睡过去之后走出了房间。
“我听金南俊说田柾国醒了。”
金硕珍看见突然出现的闵玧其心中微微一惊，脸上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闵玧其看见金硕珍的样子微微眯着眼睛，不过很快又回到一脸冷淡的表情。
“休息吧，你也累了。”
“谢谢。”
金硕珍本以为闵玧其还会说些什么，没想到竟然是让自己去休息，金硕珍楞楞的回应了一声就越过闵玧其离开了。
“玧其哥”金南俊的声音从闵玧其身后传来，“我有些事想不明白。”
“南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可这并不意味着玧其哥可以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我还是个伤员啊，就这么砸到我身上会死的。”
郑号锡听见金泰亨的话嘴角微微上扬，将手中最后一个东西投掷在金泰亨身上才缓缓开口。
“你再把这里堆成垃圾房，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唉，没意思，想阿珍了。”
郑号锡将东西收拾好也没有接过金泰亨的话，直到房间的门被自己打开。
“可以走了。”
“不一起?”
“不一起。”
金泰亨听见郑号锡丝毫没有犹豫的话伸了个懒腰。
“那行，我一个人去找阿珍。”
金泰亨伸完懒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关上了被郑号锡打开的房门。
“来了拿东西扔我，走了也不关门，没礼貌，没礼貌。”
金泰亨找了几件衣服胡乱的塞进包里，眨眼的功夫就只有窗户嘎吱作响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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